【散文】母親的味道

2016-03-11 11:10:46 來源:臨汾新聞網(wǎng)

母親的味道

章中林

  母親在廚房里忙碌著,灶膛里的火映得墻壁紅通通的,鍋里發(fā)出滋啦啦的聲音。母親系著青色的圍裙,額頭沁出細(xì)密的汗珠,她的鍋鏟在鍋里利索地翻動著,就像一尾魚。那柴火的味道、菜油的香氣,挑撥著我敏感的味蕾。三年沒回家,我知道自己又在想家,又在想念那只屬于母親的味道。

  小時候,母親到田地里勞作,總把我背在背上。那時,家境窘迫。母親的頭發(fā)干燥發(fā)黃,只能用頭油來抹。頭油沒有蘭花的幽香,沒有梔子的濃香,它是那種安靜的淡香,淺淺的。我曾經(jīng)試圖用比喻來形容,說它像風(fēng),卻又有淡雅的香味,說它像茉莉,卻又有入心的鉆勁。

  小時候的我體弱多病,當(dāng)我六七歲時,母親還把我抱在懷里。母親的懷抱是我最幸福的地方。為了生活,父母沒日沒夜地勞作,母親還要搶時間回家燒鍋。因此,母親的身上始終有一股混合著汗味的煙火味道。我往母親懷里鉆,她就會把自己帶在身邊充饑的薺菜餅子或者山芋角塞到我的嘴里。這餅子被汗浸透,我卻吃得津津有味,還不時地對著母親傻傻地笑。

  漸漸長大,我不再膩在母親的背上,不再鉆進(jìn)母親的懷里,但是我的胃卻被母親抓住了。那些歲月生活艱難,但因為有了母親的一雙巧手,我們并沒有吃多少苦。三月三的小蒜耙、薺菜餃;五月端午的咸鴨蛋、槐花餅;八月中秋的糖炒板栗,桂花糕……歲末的美味更多,蠶豆醬、豆腐乳、腌辣椒、麥芽糖、炒花生……每一樣都是母親的味道,融進(jìn)了母親的愛。在這些讓人眼饞的美味當(dāng)中,我最癡戀的是母親的蘿卜干。母親的蘿卜干是把蘿卜切成塊,曬半干之后揉進(jìn)了五香、八角和辣椒之類的調(diào)味料。她的蘿卜干只用菜籽油在鍋里上個火,但是色澤卻很清爽。黃亮的菜油,微黃的蘿卜,聞一聞香味撲鼻,夾一口放進(jìn)嘴里嚼一嚼。菜油香、蘿卜香混合著,挑逗著饑渴的味蕾,蘿卜吃起來韌勁十足。每次,母親燒了蘿卜干,我連飯都要多吃一碗。

  如今,母親老了,我也不再年輕,但是那過去歲月中的時光,點點滴滴都落進(jìn)了我的記憶的深處,占據(jù)著我的心,從未因為時光的流逝而褪色,反而歷久彌新,愈來愈清晰。

  一年一年,母親的味道深入到了我的每一寸肌膚、每一個細(xì)胞里,成了最強烈、最醒目的記號。現(xiàn)在,我雖然在千里之外,但是母親的味道卻像洪水一樣泛濫在我的心底,時時淹沒我,讓我久久思念。

     

責(zé)任編輯: 吉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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