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散文】滋味黃瓜

2016-07-08 11:04:02 來源:臨汾新聞網

滋味黃瓜

喬兆軍

  黃瓜原名叫胡瓜,是漢朝張騫出使西域時帶回來的。胡瓜更名為黃瓜,始于后趙。后趙皇帝石勒因自己是胡人,最恨別人說“胡”字。有一天,石勒酒喝高了,指著一盤“胡瓜”問一個叫樊坦的臣子:“卿知此物何名?”樊坦看出這是石勒故意在考問他,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:“紫案佳肴,銀杯綠茶,金樽甘露,玉盤黃瓜也?!弊源耍S瓜之名傳開。

  我覺得黃瓜直接啃著吃最有味。幾個放牛娃在荒灘上放牛,渴了餓了,一合計,去偷黃瓜吃。派一個機靈點的“潛伏”到黃瓜架下,扭幾根又壯又綠的黃瓜,再飛快地跑回荒灘上“分贓”。一根黃瓜在手,用手搓掉刺,“咔嚓”一口,清涼脆香的感覺在嘴里蕩漾。這樣做賊,當然不道德,也后悔過。如今,那驚恐的心跳,還有黃瓜的清甜,已成為兒時最頑皮、最清晰、最靈動的回憶了。

  夏日酷暑,喜歡吃母親做的拍黃瓜,拍的黃瓜邊角不規(guī)則,味道入得很透,吃起來最爽最脆,瓜肉感十足。方法是選老品種的黃瓜拍碎,再拍碎蒜瓣,加鹽、白糖、麻油、醬油、醋,攪拌腌漬一會兒即可,食用時若撒些香菜或荊芥葉則風味更佳。

  黃瓜的吃法很多,炒、熗、涼拌、煲湯等等,無不各具特色。夏日里,妻卻喜歡將黃瓜打成汁,加糖或蜂蜜,冰鎮(zhèn)后,當飲料喝。一小杯淡綠色的黃瓜汁入口,清涼、甘甜,只感覺暑氣頓消,快意無窮。黃瓜還成了妻的美容佳品,每每下班后就躺在床上搗鼓黃瓜切片,臉上貼幾片、脖子上貼幾片,十幾分鐘后,她得意地宣稱,臉真得“水當當”了。

  汪曾祺先生在《果蔬秋濃》一文中,寫到了江青,說:“江青一輩子只說過一句正確的話,小蘿卜去皮,真是煞風景!”其實不單是小蘿卜,黃瓜去皮了也一樣煞風景,我鄉(xiāng)下就有這么一句俗語:“黃瓜兒刨皮——多此一舉。”還有一句也很有意思:“黃瓜打鑼,去了半頭。”拿黃瓜當錘子敲銅鑼,黃瓜自然捶得稀巴爛,手上只剩一小截。比喻光陰所剩無幾,也形容事沒做好,大勢已去。

  吃炸醬面少不了黃瓜相伴。讀張中行老先生的《負暄三話》,有一篇寫他從干校打回原籍,住在村邊土屋里,去鄰居園子里摘一根黃瓜,半條下酒,半條就炸醬面吃。在散淡沖蕩的文字中,體現出作者苦中有樂的文雅和超脫。

  黃瓜是家常菜,上得了豪門盛宴,進得了百姓廚房,活得素雅恬淡。黃瓜,身處紅塵,任人寵辱,不媚不揚,始終帶著脆生生的甜,滋養(yǎng)著柴米油鹽釀成的煙火人生,這大概便是我們的草根生活吧。


     

責任編輯:張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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